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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人在他的脑子里放了一些东西》马超

老国王和王后二人在孩子出生后的将近20年时间里,每当茶余饭后,都会为两眉中间的皮肤平整问题逢人就提出整修意见。有人窃窃私语:最好就绑住王子,这样的话眉头自然就不皱了。

王子连续20年都在夜里梦游。不!不单单是在夜里,在最近几年;最长的一次竟然有一个礼拜。有一次正与邻国关系紧张,可是王子在所有人熟睡后的夜里大方体面穿着内衣就走了出去,游进了敌方军营。谁都没注意到,谁也都没见过这阵势。人们猜着,这国王真是豁的出去,连儿子都不要了。任由人们乱猜,就是不敢对这位在血雨腥风的时际里,连眼都不眨的王子动什么手脚。这番体面,让那些残肢断腿的士兵也是大饱眼福。“真有胆量,可是这也太愣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直勾勾的盯着他的方向,眼珠像是木头削的。”

“小心!”稀里哗啦的的一阵兵器响动,看看是怎么了。原来,王子正对一个士兵发愣充呆的时候,突然把士兵腰里的剑拔了出来,并用自己的白短裤柔情的擦拭。第一次,第一次这么富有温度的动作,让在场的所有人紧张到裂开脾脏......当然!王子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谁都不能拿一位梦游患者怎么样。

事后第二天,王子从床上坐起来捶捶腰,瞧着围在窗前几十双瞪大的眼睛说:“你们看什么,昨晚我睡的很好啊!”

“算了算了,就这么过吧!”国王心理疲惫到像一位刚撂下挑子的蠢农。眉头刚要皱住,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就又松开。一天又这样过去。

秋天来了,深夜微凉。“给王子做件保暖的睡袍吧!”原因是什么?不言而喻,佣人们憋着微笑乖乖的把保暖睡袍裹在王子身上,看着王子躺下,一直守到能听见轻微的呼噜声。就这时候,佣人们白天虚脱的心就更紧绷了,意味着又是倒霉的一夜。他们多么希望王子能和自己颠倒一下位置,当个失眠的蠢货。那件事还是隆重的来了。之所以隆重,可真是无可奈何。还能有什么事,王子又梦游了。据御医讲,梦游的人,不能被突然猛击打醒,不然,会得精神病,或者被吓死。不用说,国王心疼自己的儿子,可那些佣人却一听到这样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在他的卧室门口,用特制的细线在门框下拦成一道细细的网,不细看,谁都发现不了得那种。他只要一梦游,那就好。走过来,那细网就拦在在他的脚踝那。一拦住就絆倒了,一絆倒他不是疯就是傻,或者就是突然惊醒被吓死。怎么都比半死不活的梦游好。”一个佣人在皇宫的午饭后偷偷地告诉一个宫女自己这恳切的想法。也同时想让宫女知道,王子一死他就会把属于他个人的那种具有蛊惑万众的爱情也拿出来,可能献给宫女。可气的王子实在太英俊了。

可宫女没几天就死了,因为她把那佣人的话告诉了一位内务主管,她想,主管的英明会对可怜的王子做出一些守护措施的。可没想到,再英明的人也受不了被掠夺睡眠的心惊肉跳。他也想杀了王子!宫女死了没多久,他就去串通了一些在皇宫里做行政工作的人们。问问他们有没有对王子梦游这件事有好的根治办法。

“好一群明目张胆的人!”王后突然感到他们一家三口离危险这么近。国王表示能理解他们的这种情绪,其实是一种效忠精神。因为,总不能因为有这样的儿子而连累了整个皇宫的核心工作人员鸡犬不宁。说完了,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没过两秒,在吐云龙柱前的守卫也打了一个哈欠。

 

“王子又开始了!”开始什么了,你们知道的。

这一晚与往日无别,刚好国王与王后正在醉酒,国王款款拿起酒杯朝着内务总管喊道:“今天晚上你们就去大方的叫醒他吧!最好是在他还没出走之前搞定。”

“这......不太好吧!御医说过的,不能突然叫醒梦游的人。您确定没醉?”

“去吧!放心叫醒他,我实在是对你们忍无可忍了,对他也是一忍再忍!如果你们没有办法的话,我现在倒是有一个,你们可以把他逼近一个死胡同,让他因为空间的狭小而方向和空间失灵!我想,他自然一打哆嗦,会醒过来。”国王脸红红的说的可爱。

“在死胡同里,自己醒过来。”总管听到,自己琢磨着,好像是有点道理的。好的!就这样,应该可以。

“记住,不能看见王子受到一点皮肉之苦,睡袍破了不算。不能看见皮肤上有半点淤痕!”国王说完背过身去,抖了两下,好像哭了。

接到命令的总管立即奔赴王子的卧室方向,一边跑,一边将自己的紫红天鹅绒长袍脱下,放在了一把椅背上,撸起衬衣袖子,还朝着一位宫女眨了眨流露秋波的眼睛。他感到,他长这么大以来这是最放松的一次,像家乡被重建繁荣一样,而把王子叫醒也是比任何事情都要功利的。“要他醒过来,一定要,总会有办法的。”他是说要王子自己走进死胡同,还不受半点委屈。

他停下来,嗯!不挨着身子就让王子走进“死路”里。

不等总管的决策,王子正在以正常行进的速度走着。佣人们在后面正跟着,看见总管来了。失望的情绪可更多了。

总管板着一副这次一定不同的表情看着大家说:“今晚上,一定要让王子醒过来,并且不能看见王子身上的半点破坏,睡袍撕碎是没事的。”马上他就要说出来那个国王说出的办法,刚要把国王的名字带出来,就咽了回去。

“睡袍湿了也没事?”总管回答:“没事。”

“王子身上脏了,也没事?”总管回答:“没事。”

“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不会怪罪到我们头上吧?”总管回答:“没事。”

“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总管问。

“有了,只要王子一走出去皇宫的门,他十有八九都会走向那费德卡公墓的方向,那里都是平原,原因是王子小时候十分喜欢在哪里看星星。我们可以提前就去挖王子走的这个方向,发范围的挖掘,招来更多的人挖,一直到王子走下去,像个坡一样,走下去。到一定深度的时候,在抓紧填充周边的空隙,到那时王子就会陷进一个死胡同,硬冷的土层顶住王子的头,王子离清醒就不远了。”这佣人就是那位在皇宫里第一次对王子梦游这件事发出恼怒申明的佣人。他是那么幸运的能思考出一个接一个的答案,皇宫也很幸运。

“你的用心和聪明可与王子的衬衣和金履做朋友,这事成了以后,让你今后不再那么辛苦的做牛马!”总管叫道。

 

这一夜的真是暗的璀璨,佣人们只要一想到立功或佳赏,都一个个的像嗅着蜜的蚂蚁一样冲锋。脚步堪比那些强壮的士兵。总管一声号召,皇宫里的佣人们都跑了出来,要跑在王子的前方。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要挖,他们拿起铁锹,站岗的和军营里的那些士兵都好奇的望过来。佣人们,他们冲向王子的前方,而王子则缓缓踱步。“挖,挖下去。”佣人们开挖,挖个字只要在这个夜晚才像把榔头,至于他们的余生,也不可能再体会这种奇怪的集体劳作。解救梦游的王子属于佣人,而解救魇中的尘世隶属于军队。

“他快来了,快速挖!别让他走过来。”挖掘的队伍少说也有400人左右了,那座皇宫有多大?在一公里外就让你看不见蓝天。是啊!这帮世界上体力最好的奴才!

“都拿的是大号铁锹吧!今晚如果有尖酸的懒蛋,就休想逃过我的皮鞭。”

啪!啪!两声都抽在了一个跛脚的矮子身上。

王子的前方和头顶果然异像连篇,繁星众多,那种密集是要把佣人们和手里的铁锹加起来才能数够的。月光放下来,众佣人的脸和王子一样灰。

佣人们使劲挖着,效率很好,草地上已经出现了一块还比较浅的下坡路。总管微笑,可心里却明白这主意是多么的显露权利的腐朽。还好效果不错。“再挖深些,注意要清除那些石头,和一些埋葬久远的骷髅。”佣人们奋进全力,他们边干边笑说,从来没有哪一天的辛苦想今夜这般爽快。有个别愚拙的人问:为什么?有人回答,一会你就能明白。

“咱们快点推进这坡度。”他们每个人手里的工具几乎都是一样的尺寸,就是那种大铲子,在月光下闪着点点光斑,暗淡的地方像沾了血。“快点!王子快过来了。”这时候一位女佣人大叫,我有办法让王子慢一会。没人回答,佣人们继续挖着,个别人的眼睛拴着那女人奔向王子。“王子你快看啊!我的浑圆的乳房,看我糯米纸色的衬衣,你慢一点吧!你看一会吧!”女佣人重复了几遍,王子的脚尖已经踢着了她小腿部,她猛地合住胸退去。天太黑没人看到她与王子在这么近的距离中做的动作有多么不可思议。总管在注意挖掘队伍。很好,坡好像又下去了一些。“王子又要过来了,快拦住他。不!别碰到他。”一个看似有着精美体魄的壮年,他来自厨房,是个切菜的。他走上前去用自己衣服前襟拦起很多稀土搁在一边,撒了泡尿和成了泥,轻轻抹向王子的双眼。他认为模糊了王子的眼睛应该会迷失方向,可不过一会王子就不嫌脏的一揩而去。那青年回到队伍中去说:“能让他慢一会就慢一会,挖好了坡,以后就不用担心失眠了。”以往,每次王子梦游都会叫醒他来保驾。他们继续挖着,坡度挺大了,总管嘱咐道两边的开阔度不必太大,要照顾到最终的效果是一个死角,要卡住王子的双脚,直到冻结他的行走力度,迫使他醒来。

佣人们拼命的扬铲子,随着坡度慢慢加大,他们便推着独轮车轮流运输废土。王子走了下来,分明是中了圈套。有好心的宫女就是上前为王子打落他身上的污物。“让开,他又走过来了。”刚说完,几盆刺骨的凉水泼向王子。可是王子依然走着,就这样很轻松的走着,也不傲慢。“王子在下坡,速度更快了,谁去上前让他慢下来。任务成功我们有重赏。”一个跛脚的佣人,带着粗重的呼吸前去,使劲呼噜了几声喉咙,一大口浓痰唾在王子的脸颊上。王子还不慢下来,不!还不够。又一口唾在王子的下巴上,其实他想唾在嘴上的。王子好坚韧的。跛脚的佣人不依不闹的朝着王子身上、脸上唾着,王子的行进速度还是没有变,没一会王子就像一条长着腿的鲤鱼一样走着,那些痰液亮晶晶的示威着月光。这坡度越发的被挖掘成一座浪漫的刑场。人们憎着爱着王子。都想让这坡子深一点再深一点。让他醒来,在以后的夜里也能愚蠢的笨拙的打着呼噜梦遗,直到清晨醒来去赛马打猎。

王子更像是在等待一种答案的自首,就这样沉默的,很难说他自己已是一种呼吸,或是神经上的残疾。没有任何知觉。梦游多么可怕。佣人们为了让他醒来,已经被搞得污泥满身。一块从粪便里捞出来的金子。

“总管,你快来看看,坡度离地面已有四米深了。”黑暗中有人尖利的喊道。

“深度可以了,把最深的地方留好,两边填充直供两人行走返回到地面即可。”总管说。

佣人们把两边因挖掘而多余的部分空间盖埋起来,踩实。人们迅速撤离,劳动停了下来,月光更亮了。佣人们看着王子缓缓走向死角,有一部分人刚才并没有征战挖掘的前线,这会却想认真看看土层的现状样貌,他们猜想和割开的肚皮侧面一样吗?

看吧!王子离死角不远了,步伐因为下坡也有点加快,穿着沾满污迹的金黄睡袍让他像刚出土的千年不化的尸首,被眼前这堆木讷好奇的眼睛逼回了棺材。他们所期许的奇迹就要发生了,甚至还渐渐响出激动的啜涕声。这无疑给一夜披上了一层悲壮的意义,王子马上就能不用梦游了,就这样很自然的治好了病。没人打他,骂他。“快!撞向墙壁,听话,乖!”有位女佣人带着哭腔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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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0-03